也談扶助民企

01/12/2018

摘要

【鍾秀霞】面對經濟增長放緩，扶助民企成為近月的國策主旋律，中國銀保監表示初步考慮要求內地銀行需達到「一二五」目標。所謂「一二五」目標，即民企貸款佔新增公司類貸款的比例，大型銀行不得低於三分之一、中小型銀行不得低於三分之二，目標是3年後貸款比例不得低於五成。

面對經濟增長放緩，扶助民企成為近月的國策主旋律，中國銀保監表示初步考慮要求內地銀行需達到「一二五」目標。所謂「一二五」目標，即民企貸款佔新增公司類貸款的比例，大型銀行不得低於三分之一、中小型銀行不得低於三分之二，目標是3年後貸款比例不得低於五成。

銀行資產質素或受影響
放貸予中小企本是好事，也是每個經濟體的發展必然結果。

在經濟發展初期，銀行往往傾向借貸予大型企業或國企，而隨著經濟逐步發展，債券市場開始蓬勃，大型企業多了融資渠道，不一定要向銀行借，結果是中小企更易向銀行借貸。

在評估客戶（企業）的質素及風險後，銀行可以自行決定放貸的對象、貸款之成本及潛在回報，這便是常見的經濟活動。然而一旦貸款只是基於政府的命令，變成國家任務，則這種貸款活動已非由市場主導，換言之，銀行未必能夠做足風險評估分析及作出適當的定價。

結果，是銀行的資產質素或會受影響，壞帳有機會增加，尤其是目前經濟增長正在放緩，投資者感到憂慮多於欣喜。只要大家想一想：當經濟轉差時，銀行落雨收遮（即收緊信貸或要求提前還款），會率先收國企的遮、還是中小企的遮？因此我們見到，在銀保監的放貸言論公布後，中資股行股的股價卻應聲下跌。

中國的中小企業向來難以向銀行借貸，而即使借得到，成本也不低。在目前經濟情況下，經營環境一點也不易，是以銀行開水喉，表面來看確是好事。然而筆者認為，很多中小企面對的問題並非那麼簡單。

中小企問題出在資金流
由於借錢艱難，多年來中國的中小企已養成審慎的財務管理，很多時其資產負債表都優於大型國企，因為後者借錢非常容易，反而出現更多壞帳。

中小企的負債或者不高，但問題出在資金流，在中國，中小企做生意的對象往往也是大型國企，而國企的數期一向也很長，也有拖數的情況，令中小企的資金流非常緊絀。中小企的生意愈做得大、借款便會愈多，長遠令銀行的放貸出現風險，這不是「放貸扶助民企」這種單一政策便可以解決的，而是涉及到整個經濟模式，在短期內難以改變。

另一點是關於內地對於中小企的定義，在某些行業，即使民企的規模或盈收已經屬於行內龍頭，但在一些內地銀行的眼中仍然屬於中小企。對於何謂中小企的分類未有清晰定義，也影響到這些企業的融資結果。

展望明年，筆者預期內地的經營環境會稍為轉弱，使得銀行的壞帳率或將上升。然而，由於中國政府深明10年前「四萬億人民幣救市計劃」帶來的後遺症，今次並沒有大幅放寬貨幣政策及增加負債，因此，壞帳率的升幅料將遠遠低於2009年，整體而言，加上中央政府對經濟的掌控力向來強大，爆發系統性金融風險的機會並不高。

原文刊載於iMoney專欄 01/12/2018